【百日黄喻-day15】一见钟情 5.
逗逼金拱门打工大学生x劳苦社畜程序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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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做了个卖炸鸡卖到被炸鸡淹没的梦。黄少天被无穷无尽的炸粉压得胸闷气短，猛一睁眼，那不饶人的黑猫果然又坐在他身上了。
索克萨尔低头蔑视着黄少天，发出了王者的宣言：“喵——”
“这猫什么毛病……”黄少天嘟哝着，伸手就要拎猫。
“早啊。”喻文州推门进来。
黄少天立刻把手缩回了被子，十分拘谨地打招呼：“早、早啊前辈。”
喻文州换了身黑色T恤，露出了领口的白皙皮肤。“起床吧，头还晕吗？”
黄少天缩在被子里，不敢看喻文州：“没有，不晕了……抱歉，我给你添麻烦了。”他很在意自己昨晚记忆断线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对着喻文州就死机，实在没脸问细节，而且喻文州现在看起来心情不错，应该没有什么太夸张的事。
他安慰自己道：大概就是醉迷糊了被路过的喻文州捡回来而已吧？
喻文州弯腰把索克萨尔抱起来：“没事，下次别喝那么多了。”
黄少天疯狂点头。
索克萨尔十分乖巧地在主人怀里喵了一声。喻文州摸了摸猫柔软的耳朵夸赞道：“不错嘛，索克难得这么快熟悉生人。”
黄少天内心郁闷：胡说！我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善意！
“起来吧，王老师给你留了早饭，去洗个脸吃饭。”喻文州催促。
黄少天立刻跳起来照办。
王杰希这美术老师对料理不知有什么特殊的执着，每天不仅愿意花大力气帮所有人做早餐，还会摆一个色彩漂亮的盘。今天他细心考虑到了黄少天的宿醉，特地煮了一碗易消化的燕麦粥放在盘子正中，另外雕了半个青椒，切了半根秋葵绕着碗摆成了一朵绽开的菊花。
黄少天瞪着这盘“艺术品”胃里泛了老半天酸水，又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和喻文州多说几句，只能埋头喝粥。
一顿饭吃得沉默又迅速，两人极有默契地把青椒和秋葵都剩了下来。喻文州吃完顺手抓了把猫粮喂猫，又收拾了餐盘去厨房。索克萨尔满足地啃完猫粮，小碎步跳上沙发，卷成一团睡着了。
黄少天立刻摸出手机，噼里啪啦发消息给郑轩。
喻文州洗好了盘子一回头，看见黄少天低着头把玩手机，一双修长双腿闲适自在地在玻璃餐桌下伸开。夏日阳光洒在白色瓷砖地上，金灿灿的，映得他整个人明媚又亮堂，就像这房间里生长着一束朝气蓬勃的花朵。
有这么一个人在家，好像也不坏？喻文州心底软了一片，有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我这把年纪了，是可以找个人谈谈恋爱了。
黄少天毫无被人盯着看的自觉，只顾着埋头微信轰炸，控诉郑轩不够兄弟不够朋友把人丢在别人家里的行为。
郑轩十分委屈，回道：“黄少，这不怪我，是你自己赖在人家里不肯走的。”
黄少天大爆手速一顿乱骂：“滚滚滚！我都醉了我知道个屁！醉鬼能有知觉吗能有理智吗？我醉成那样你怎么能把我扔给他？你让他怎么看我？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他又有男朋友……”
郑轩在黄少天满屏幕的文字泡里很不容易地挤出一席之地：“黄少你冷静点，其实我觉得喻哥房间里那个应该只是普通室友……”
“什么普通什么室友？普通室友有整天帮人做饭的吗？有对人生活习惯了如指掌关怀得无微不至的吗？”
“这……”刚搬进廉租房郑轩犹豫了一下，决定告诉未经世事的大学生人间真实，“其实我和我室友约好了轮流做饭，为了省点伙食费太正常不过了！至于后面那条是你脑补吧！你哪只眼睛看出王老师对你男神有那么偏爱的？”
黄少天不依不挠：“我用直觉不可以吗？我跟你说那王老师看起来就不直，哪有男人把早饭做那么花里胡哨的——”
郑轩苦：“黄少别闹了，王老师是艺术家，我听宋哥他媳妇儿说王老师可有气质特别讲究。你不先说说你昨晚醉那么厉害对着小喻哥哭成那样，万一小喻哥是个直男你可怎么办……”
卧槽？
我？哭成哪样？
黄少天从头凉到脚。
醉酒后的某些片段好死不死这时候从记忆深处浮了上来，把他定在原地无处遁形。
卧槽？我干了什么？假的吧？
可喻文州的脖颈和胸膛的热度，无比真实。手掌上的柔软触感，把某人搂入怀中的满足感觉，都是真的。
那不是醉酒后的幻梦，不是他给自己编造的画面——他确确实实抱着喻文州，在他耳边说了许许多多不堪入耳的话。
靠？
靠靠靠！
“你讲清楚我昨晚到底干了什么？”黄少天手发抖，一行字打了三遍删了三遍才打对字。
“少天，吃水果吗？”喻文州端着盘切好的苹果，从厨房走了出来。
啪嗒！
黄少天吓了一跳手上打滑，手机飞了出去。
不止这手机和地板产生了什么奇妙的磨擦，亮着的大屏幕正好转到了喻文州的脚下。
喻文州放下苹果捡起手机一看，上面正好是郑轩刚发过来的一段话：“我说黄少你别太纠结，要不是喝醉了你这辈子恐怕都要在原地打转，没勇气说你喜欢他。反正都这样了，你还不如干脆点，放开了跟人把话一次性讲清楚，死也死得痛快，就算不成回头我们兄弟几个再陪你喝一次呗。”
喻文州冷淡地呵了一声：又喝酒？现在的大学生还真是特别不惜命。他把手机转了个方向，礼貌地还给黄少天：“抱歉，我无意看见了。”
黄少天绿着脸接过来，看都不敢看屏幕，立马把手机塞进裤口袋。“这个……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他想辩解，可上嘴唇好似黏在了下嘴唇上，噎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事，我都知道，”喻文州云淡风轻地拉开椅子在黄少天对面坐下来，“你那点小心思，帮我做PPT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还在想你怎么后来没联系我——哦对，是误会了王老师吧？你看我，加班加得都顾不上了。”
黄少天被那双眼看了个透，心底拔凉拔凉的：“哦……原来你都知道啊？”
“对啊，”喻文州笑，“你多好懂啊，有什么都写在脸上。”
“呃……”黄少天有限的人生里从未有过如此高端的对手，语言神经彻底过载，轰啦一声报废了。
喻文州把苹果推到黄少天面前，接着说：“其实这也没什么，你本来就可以大方点直接问我，我又不会吃了你，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他怎么能把谈恋爱这么大的事讲得和吃饭睡觉一样日常？这心得有多大？黄少天欲哭无泪。
喻文州饶有兴趣地欣赏着黄少天脸上从紧张到悲凉的表情变化，又补了一句：“昨晚其实也没什么，喝醉了嘛，我不在意的。”
“哦……”黄少天被喻文州的云淡风轻打败了，低头咕哝道，“对不起……算了，我是说……谢谢你。”
“不用客气。”喻文州说。
一阵尴尬的沉默。黄少天不敢再提昨晚的事儿，低着头反省，喻文州从桌底下的储物柜掏出一罐牙签，把牙签倒出一些，插在苹果上。“吃吧，挺甜的。”他招呼道。
黄少天只好吃了口苹果，又抬起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那个……你今天不上班？”
我社畜的形象就这么深入人心吗？喻文州噗嗤一声笑出来。“今天是周末啊！不过，我已经交了辞职报告，这几天在交接工作，不是很忙。”
“哈？”黄少天瞪大双眼，愣是没想到对话会往这个方向发展，“辞职？”
“对呀。”喻文州眨眨眼睛。
“我去，真的吗？”
喻文州反倒被他一惊一乍的态度吓到。“很惊讶吗？”
“有点，”黄少天说，“那不是软件园里最好的公司吗？很难进，薪水也很高。”上个月他才听说郑轩去那家公司面试没有被录取。
喻文州点头。“对，是一家让我学了很多东西的公司。”其实这家公司只是在R市有点规模，有几个知名度较高的产品，放到全国来看只能算中等，待遇一般，业务杂乱，实在不能算什么特别好的公司。
黄少天从小在R市长大，只知道R市本地和国际知名的几家大公司，哪里懂得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黄少天挠挠头。“那不是很可惜？”
喻文州边啃苹果边说：“不，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黄少天哦了一声，出于礼貌，没有细问下去。
结果喻文州自己开口了：“辞职，是因为我觉得是时候该转换一下角色了。”
黄少天不解。“转换角色？”
“总不能一辈子当兵吧。我快30啦，也快到了当码农的极限，”喻文州把年龄说得轻描淡写，“经验够了，人脉积累得差不多了，有了点本钱，就想做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哦哦，是是，”黄少天暗自感慨了一下两人的年龄差距，“那当然是自己做主的好。”
“你啊……”喻文州叹了口气，在桌上轻点着手指，目光在黄少天身上停了下来。
黄少天立刻有种做了错事要被老师教育的预感。
“本来我还犹豫要不要和你聊聊，既然把话说开了，那就说完整吧。”
黄少天立刻挺直了背听训：“是，您请说。”
“其实我刚上班那会也醉过。”
“啊？”没想到喻文州会以这个话题起头，黄少天愣了，“你也会喝醉？”
喻文州对自己的黑历史表现得很大度：“会啊。我刚入职那阵子，想多赚点钱去了业务部门。老板看我表达能力不错，去见客户都带上我，自然也带到了酒桌上。”
黄少天内心十分不屑——恐怕那老板还有觉得你长得帅形象好的原因。
喻文州大大方方畅谈往事：“你知道我国的酒桌文化历来欺负年轻人，上桌先喝三杯，一晚上酒比饭饱都是常有的事情。喝吐了理智不能断，回来还要和客户讨价还价——领导觉得这才是本事。刚进公司那会我没喝过什么酒，第一次去就喝昏了差点回不了家。后来才学会了怎么在酒桌上躲酒，怎么偷偷把酒倒在花盆里，怎么用话术让人多喝几杯。”
黄少天心疼极了，不知如何接话。
他听这些事像是隔了一层雾。他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学生，职场离他很远，他躲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大学城里烦恼着游戏、翘课、食堂难吃的菜和炸不完的薯条、发不完的辣鸡腿。
可喻文州的存在一下子拉进了他和现实世界的距离，让他必须向前跨一个大步，不能再整天想着游戏排位想着炸鸡，只满足于天天站在收银台前“欢迎光临”。他该从大男孩的骨架子里一点一点抠出成熟的模样来，面对风雨面对人生，变成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
喻文州说：“喝酒，交际，揣摩人的心思，曲意逢迎，那些事情我都轻易做到了，拿到第一笔大单子的时候被人表扬，我也曾暗自欣喜过；但后来发现那根本无助于我，会喝酒能有什么用呢？那就是我想要的人生吗？”
黄少天默默点头。
“意识到这点之后，我申请调去技术部门，虽然累，甲方又不怎么把人当人看，但跟过几个大项目，渐渐获得了客户的尊重和真正的资本。”喻文州定定地看着黄少天，“少天，我这么说可能有些多管闲事，但我不希望再看见你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把自己灌醉，你有热情，有天赋，你也很聪明，我更希望你好好成长，储备一些更实际的东西……因为我……”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整理措辞。
那认认真真看向黄少天的温柔双眸里，多了很多复杂的、包含着期许的温情。
黄少天的脸颊发烫。直觉告诉他喻文州马上要说很重要的事，紧张得他大气都不敢喘，恨不得立刻跳起来跟喻文州道歉并且坦白心意。
喻文州道：“我拉到一笔投资，手里也有些没交给公司的自主产品，想靠着这个打出牌子做自己的团队……另外我也攒够了首付准备买个房，一个人住有点大，正想找个长久的室友。”
“啊？团队？买房？”黄少天被这跳脱的思路蹦得找不着调，傻愣愣地脱口就问，“为什么？你怎么是一个人住？为什么要找室友？王老师呢？”
“王老师要开工作室，我搬走他正好把这套房子都租下来。”喻文州怕黄少天还反应不过来，干脆给了个直球，“我不介意把房子空到等你毕业，但你既然想追我，就要有进我家门的本事和决心。”
“我家”两个字轰得黄少天当场死机。
“怎么样？你觉得呢？”喻文州慢悠悠地抛出了最后的提问。
我觉得呢？
好像天降一道光芒，黄少天全身的任督二脉突然被打通了。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有一种真正的世界给他开了扇窗的感觉。
什么我觉得你觉得呢？这是给我机会吗？
机会摆在我面前还有不要的道理？
喜欢！想要！我结婚和事业全都要！邀请我一起创业？妈耶创业啊！太刺激了吧！我可以怀抱美人当上CEO走上人生巅峰了吗？
喻文州没想到你表面上文文弱弱心里是一片星辰大海啊？
黄少天内心的文字泡如沸腾的烧水壶一般咕噜咕噜飞速蹦过，炸得脑子一片空白，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创业？我能行吗？”
“行不行你自己知道？”喻文州站起来，用手指尖轻轻地碰了碰黄少天的头，“你要试试吗？”
手指的触感稍纵即逝，黄少天看着那修长手指在自己眼前放大又缩小，心里满是“握住他我就拥有一切”的冲动。
“要！当然要！”黄少天急切道，“但我现在这水平还不行吧？当你合作伙伴有什么要求没有？你得给我个努力的方向？”
喻文州摇摇头。“我也没想好，大概让我觉得可以就可以了吧。也没有很难，或许比你现在好就行。”
比我现在好？不抽烟不酗酒成绩优秀？不，这些太低级太普通根本是普通青年的必备项目。我男神想要的肯定不止这些？黄少天脑子活过来了，立刻冒出了一个方案。
我黄少天，要做就要做件大事！
喻文州见黄少天沉默着思索，便说：“那你先坐着，吃一会水果，我准备一下午饭。中午吃什么？”
黄少天突然咚的一声把自己从椅子上拔起来：“不不不，我该回去了，谢谢你！”
喻文州吓一跳：“不用这么急，吃完午饭再走？”
“不行，”黄少天猛摇头，“我很急，有件事我想到了，我要立刻去做。”
喻文州哦了一声，也没拦他，送他到门口帮他开了门。“那你慢走？再联系。”
“对了前辈……喻文州！我……”黄少天走出几步，突然回头，抬高了音量，“我很喜欢你！我是认真的！谢谢你给我机会！”
他喊完一脸滚烫，好像勇气都在这一句话内燃烧光了，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一阵风似的下了楼。过了好一会，喻文州靠在厨房的窗口啃着苹果，看见气喘吁吁跑出楼道的黄少天对着蔚蓝的天空蹦了起来，发出战士凯旋一般的欢呼。
宿醉完还能这么有力气，年轻真好。喻文州嘴角勾起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弧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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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好难写！真的好难写！
主要是开坑一时爽填坑火葬场，下次没大纲一定一定不开坑。
当然现在快写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