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晓思

一个说故事的剑诅女孩。
铁血黄喻人,双担,缘更。
其余西皮混乱善良。

 

【黄喻】一见钟情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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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安全通道的出口正对着公司前台,黄少天看LOGO认出这是常在学校里贴招聘海报的业内知名企业。

    公司不大,装修简单。从前台进来是一条长长的走道,路过个小会客室兼茶水间,然后是两间摆着十来张办公桌的大工作室,最里的头经理室和会议室门挨着门。

    每个办公座位都用矮玻璃墙隔开,站着的人一眼望去一目了然毫无隐私可言,社畜们的办公桌上凌乱不已,三五个人顶着黑眼圈对着电脑埋头苦干。黄少天经过的时候他们头也不抬,仿佛已经被屏幕上飘浮着的代码吸干了魂魄。

    这与在校生黄少天脑内幻想的业界顶尖公司相去甚远,要不是门口有个像模像样的前台,黄少天真以为自己认错了公司名称。

    带路的白衬衫也不打扰同事,领着黄少天进了后面一间办公室一路向里,到最里面的桌子停下,示意黄少天可以把外卖放在这里。

    “哦哦,就放这?要不给你拿会议室去?这饮料有点多?”黄少天眼神不老实,说话间就往桌上逡巡。

    白衬衫的桌子和外头混乱的景象不大一样,桌面上如主人一般整洁,一个黑色的老式笔筒安静地靠在一角,里头很俏皮地插着一只狮子头的软陶笔,上面还印着某某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字样。桌上除了公司标配的台式机,桌前还摆着个笔记本电脑,两个屏幕运行着不一样的编译程序。笔记本电脑旁放着记事本,打开的书页上字迹干脆利落。桌子的另一角码放着一堆印刷华丽的产品宣传单。没有贴照片的工作证随意地放在显示器前。

    经理助理,喻文州。

    黄少天瞬间把白衬衫的名字反复嚼了几遍,一口咽了下去。

    “嗯,放这里就好。一会还会来几个人,大晚上的数据库出了问题,刚打过电话,还会有几个人过来加班,东西放这里就好,开完会再吃。谢谢你啦。”

    卧槽,难道这一个电话就要半夜出门加班的悲惨生活就是我以后的日常状态?!黄少天过早地体会到社会残酷,噎住了。

    喻文州没有那么多时间陪黄少天聊天。他把桌上一叠花花绿绿的产品设计说明页摊开来随便铺了铺,让黄少天把饮料摆在上面,然后坐下拉过键盘继续干活。

    准备好的大变薯条的魔术一下子没了观众。黄少天有些失落地放下饮料,又把摆着薯条和鸡腿的纸袋往喻文州的手边推了推,嘀咕了句“薯条是赠送的……”

    “嗯。”喻文州沉浸在代码中。

    “鸡腿三对,饮料十杯,汉堡三个……”黄少天从外卖箱里掏出订单条逐一核对。

    “嗯嗯嗯。”喻文州全神贯注地按着键盘。

    “那个……冰淇淋不马上吃会化……”黄少天沮丧地从脖子上取下冰袋,提醒道。

    “啊什么?”喻文州略微一抬头,反应了三秒钟,“哦对!”他站了起来,拍着面前的桌板发出点声响,对外头喊,“大家伙都过来拿冰淇淋了!”

    屋子里的码农们总算有了点反应,垂头丧气地走过来拿食品。

    黄少天看着喻文州发完冰淇淋,又看着喻文州坐下把头转向屏幕。

    压根没有多搭两句话的空间,人忙得一点缝隙都没有。黄少天只好失落地把冰袋里最后那杯草莓奶昔递给喻文州。喻文州眼神粘在屏幕上,单手接过奶昔,叼着小勺子打开塑料盖。

    黄少天又被这“业界精英叼勺子”的可爱画面狠狠刺激了一把,戳在原地挪不开腿。

    喻文州忙了一会见黄少天还没走,投过来一个略带疑惑的眼神。“电梯应该好了。”

    黄少天恋恋不舍地背上外卖箱。

    “慢走,下次见。”喻文州笑着挥了挥手。

    黄少天被这微笑震击心灵,脸一下就红了。“谢谢惠顾祝您用餐愉快!”他晕头转向地往安全通道跑去,临出门又回头看了喻文州一眼,噼里啪啦地踩着楼梯下楼了。

    等等?电梯好了吧?他还爬楼梯下去?现在的金麦劳外卖员都这么拼命的吗?喻文州咬着勺子听着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心中对同是劳苦大众的金麦劳小员工一阵钦佩。

    十分钟后所有人聚齐了,喻文州站起来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准备开会,鬼使神差走到黄少天出去的门口,往外头看了一眼,突然想起了那充满期待的,生动无比的目光。

    喻文州心里那根本来就不怎么直的神经突然醒了,从工作模式切换到生活模式打了个激灵。

    不是吧?刚那送外卖的那小子难道是看上我了?

    

    一连几天喻文州都没再去金麦劳。

    倒也不是特地躲着黄少天,他在学校里本就是系草,虽比不上校园十佳歌手第一名后被经纪公司看中直接出道的周泽楷,但放在人群中也算气质出众、出类拔萃,走过路过都会被许多女性和少数男性多看几眼,早就习惯了黄少天这种“有点需求”的小眼神儿。

    奈何专业压力太大,他又能力出众,还没毕业就被辅导员摁着接了不少外头的单子,实在没空费心思讨好谁,久而久之被人传成禁欲高冷,众人敬而远之。

    喻文州听说这种传闻后很是冤枉,他真的不抗拒爱情,水瓶座天生浪漫,他甚至还暗自期待着一场天作之合的相遇。但他也没打算解释。真的太忙了,在R市没站稳脚跟,没房没车没根基谈什么成家?眼下不考虑恋爱只考虑事业,以后遇着合适的对象,该懂的人自然会懂。

    所以他通宵几天核对完自己小组的代码,找经理汇报完又倒头睡了两三天,压根就把黄少天这个人忘到了九霄云外。

    

    黄少天柜台前望穿秋水好几天也没见到想见的人,在思念的痛苦煎熬中度日如年。郑轩说你再这样人比黄花瘦下去干脆就站去门口痴情等待,我给你挂个牌子写上“望夫石”顺便推点单身狗套餐,这个月业绩一定突飞猛进。

    正在配饮料的黄少天一顿呸呸呸,举手就要糊郑轩一脸冰块。

    “其实我早上见到你对象了。”郑轩躲开攻击故作低调。

    黄少天简直要跳起来。“什么什么什么!我靠靠靠!你怎么见到的什么时候见到的他怎么就被你见到了!”

    “人家来买早餐,”郑轩轻轻松松地把手里的薯条翻了翻,“让你不早起上早班,没缘分呐——”

    “你妹我不是不早起我只是有课!数学课!一大早连着三节!”黄少天叫道。

    “得了吧,你有哪次早起去上课了?不都是在宿舍睡觉让李远帮你喊到。人家小远跟我哭诉,在学校里碰见了老师,对方一挥手就说:‘少天你上课那么积极难怪期中考得不错啊’,那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黄少天不屑。“那不是还考得不错嘛,我学什么又不用那秃子教,他们讲课速度还跟不上我看书的进度呢。”

    郑轩叹了口气:“唉,有的时候真羡慕你的智商。”

    郑轩正处于找工作的关键时期,最近参加了几次面试,结果都不尽如人意。这声叹息里还包含了多少怀才不遇的感叹,黄少天自然是听出来了。他很体贴地没有接话题,而是含糊了两句,转身帮郑轩打包起了外带食品。

    但黄少天心中总是隐约觉得自己将会在这里再见喻文州一次,理由无他,深夜加班肯定需要补充点脂肪热量,方圆十里哪有比本店更好吃的鸡腿呢?

    “麻烦来一份儿童套餐。”

    熟悉的声音让黄少天眼前一亮,转身一个箭步奔到柜台前。“儿童套餐吗?”他用力地眨眨眼睛,企图让喻文州认出出自己来。

    喻文州显然有些疲惫,胡子没刮干净,头发也留得长了一些,发梢几乎碰着睫毛尖,下面黑眸黯淡无光。

    黄少天一秒甩了小我,操起了多余的心。这难道是加班过度了?就这点儿童套餐能吃饱?他把需要的餐点下单,偷偷把小薯条塞成了中薯,又小心翼翼地问:“先生不需要别的吗?儿童套餐分量比较少,再多一份新推出的嫩牛汉堡如何?餐厅本季主打卖得很好每天一个提供足够能量,试一试?”

    “不用,”喻文州勉力笑笑,“只是宵夜而已,也想要玩具。”他对着柜台旁的挂画犹豫了一下,指了其中一个粉色猫咪娃娃的款式。

    黄少天操作收银机的手一滞,脑内画风急速暴走——卧槽?你是这种喻文州?我男神是个喜欢小粉红的男人?一个满房间小粉红的男人?我能hold住这等明媚如你?

    他还没恍惚过来,喻文州端了餐盘就要离开。黄少天想都不想,条件反射一般地出声拦住人:“你等等等等……”

    “嗯?”喻文州转过身。

    黄少天本没有想好用什么借口多搭两句话,眼珠子飞速在餐厅内一转,灵机一动道:“你坐那边靠墙角的位置,有个格挡,我刚打扫过。大堂中间有学生预约开派对,会很吵。”

    喻文州盯着黄少天的脸上下辨认了一番,仿佛终于是记起这个为了自己爬了趟楼梯的年轻人,微微一点头,认真地谢过了黄少天的好意。

    看着喻文州走向自己准备的座位,黄少天心里又是一阵滚烫。好看啊,真好看,憔悴版本的眉眼更是让人牵肠挂肚,这是什么极品忧郁美男子,为他这一个眼神,做什么我都甘愿!

    他想着想着,喻文州的餐快吃完了,他又没什么话题可以去聊,心中急不可耐,站在柜台也心不在焉,干脆拉过郑轩帮忙站岗,抓了抹布奔去找喻文州。

    喻文州精神不振,吃得很慢,一小盒儿童牛奶慢慢吸完,中途眼神不离手机,还语音回了几条消息。

    “是吗,你好好休息吧,发烧了就别来了……”

    “没事有我,没剩下多少了能做得完……”

    “休息吧,你们都这样了别来公司了。”

    “张总我明天会准时到场,景熙他们都病了,是流感……我没事我在公司……”

    “会的,会准时到的,快准备好了,我会再核对一遍。”

    喻文州说话还是保持了足够的耐心和温柔,黄少天扯着耳朵听,把附近的餐桌擦了个精光发亮的同时将情况拼了个大概,就在喻文州放下手机叹气的那一刻,他把心一横,一个大跨步走到喻文州面前。

    喻文州以为黄少天是来擦桌子的,抬头对他说:“稍等,我马上就吃完了。”

    “不不不,”黄少天摆手丢了抹布,大胆坐下,大胆提问,“这位客人我看你似乎很不好,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喻文州被工作折磨得心力交瘁,并不想费神理会一个逗逼追求者,勉强拼了一个善意的微笑,意图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用,谢谢你了。”

    “大到洗衣做饭,小到聊天编程,本店员工都能包办!”黄少天拍胸脯。

    喻文州想都不想就拒绝:“不谢谢不用——等等你会编程?你是本专业的学生?”

    “当然,专业课第一名就是本少爷!只用0和1就能写一个数据库!”黄少天闭着眼吹,“你是不是缺人加班?我正好很穷,上个月氪金沉船快没有生活费了就需要兼职,给我点饭钱就给你做牛做马!”这话半真半假,他确实是为了游戏花钱跑来打工的,但说谎话的艺术就是要把私心藏在真实的信息下才能让人信服。

    “真的?搞不好要通宵,你能行?”喻文州认真问。

    黄少天打包票:“不要怀疑一个通宵肝活动的人的精力!”

    组员全体阵亡于流感的喻文州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行啊,那你来帮我一晚上吧,工钱按时价给——你叫什么名字?还是我喊你夜雨声烦……夜雨?”

    听见喻文州把自己微信的昵称念了出来黄少天羞耻得只想找个缝钻:“不不不我叫黄少天,喊我黄少就行。”

    “好啊少天,走吧,通宵去。”喻文州擅自决定了叫法,把小玩具塞进口袋,站起来就走。

    “得嘞!”黄少天忙活半天终于得偿所愿内心爆开花朵,又想跑一趟楼梯来发泄心中的雀跃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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